第六會之六 堅持正念 相續不斷 常寂光中 時時相見

最後夏老師說了一個偈子,我們也以這個偈子作爲今天所介紹的內容的最後,末後的句子。

【最末,夏師說偈云:
堅持正念,相續不斷。常寂光中,時時相見。
雖隔萬里,無異對面。如人飮水,自己體驗。】

「堅持正念,相續不斷。」一定要堅持、要相續,所以關鍵在相續。所以刹那的,刹那的見法身也不是難事,就是相續大難。就是「堅持正念,相續不斷。」這樣的話怎麼樣呢,那「常寂光中」,就「時時相見」哪,那彼此在常寂光中,就常常相見。常寂光土是極樂世界四土中最高的一個土,是法身佛所居之土,法身大士所居之土,稱爲常寂光啊。凡夫往生,只是凡聖同居土。斷了見思惑,到了方便有餘土。破了無明,才到實報莊嚴土。有四十二品無明。所以這個裏頭很深很深哪,無明破了一層還一層啊,你破了一層你就可以分證寂光,全破淨了就是佛了,究竟的寂光土了。那麼,你這個堅持正念相續不斷,在常寂光中就時時相見哪。

「雖隔萬里,無異對面」,雖然相隔萬里,跟對面沒有分別。所以夏老師那時候我就常常覺得,這個在他晚年的時候,那個詩人謝芳來了,臨走,「啊,我們常寂光中時常見面。」這個話我聽了好幾次,我心中就留了一點意。那等到文化大革命的前夕,夏老師他自個兒說啦:「我在常寂光中看見劉居士,不像別人那麼憔悴。」果然,他比誰過的都好得多。夏老師說,「我就加持了他,他不像別人那麼憔悴。」他自個兒說的,所以,一說就不住世了,大家要知道;一說他就不預備住世了。所以那天我想來沒來,我要來了之後那又是……,那就離開那個走只差幾天了。這個只差十天的樣子,中間還有一個禮拜天,如果還來還能見得到。一說就不住世了。

所以佛法不許顯哪,大家要知道。就是這個常寂光啊,所以就是說,這些話就證明啊,把這前後結合起來,那夏老師確確是破無明嘛,分證寂光。所以就是說是「常寂光中,時時相見。雖隔萬里,無異對面。」底下這個偈子裏頭,「如人飲水,自己體驗。」這個事兒像人喝水一樣,那個水是冷是熱,你自個兒當然知道。

在夏老師在天津閉關的時候,那些境界,那也是證了理一心。從來夏老師沒跟人說過,就是對我很慈悲,什麼事有時候肯多說一點,這種話都沒有說。我怎麼知道的?我這個機緣太好了,我是從我舅父那兒知道的。我舅父跟夏老師特殊的因緣,就是這樣子,因爲夏老師的信佛,是我舅父勸導有功啊。我舅父先信,夏老師後信。而且兩個人至好,你有問題來找我,我有問題來找你,這是夏老師告訴我的。

所以有的時候倆人到一塊兒,倆人一個問題說是咱倆人解決不了,有時候,這個解決不了問那個,那個一碰碰出來了。這有的時候,這個問題倆人碰到一塊兒也解决不了,你猜怎麼著,這倆人就在一塊兒哭。你就知道這些個人,老輩這些人哪,他這個重法呀!現在這些人,他不知道就算了吧,然而他哭。他爲什麼哭?「這個我們兩個人在一塊兒還不能知道,那就沒法子知道啦,沒地方問人去了。」沒地方問人,就不會知道啦。但是後來夏老師還是知道了,哈哈哈……,那是後來的事。當時,就認爲這個問題就解決不了,解決不了就很難過,就哭,倆人一塊兒哭,所以這倆人是這樣的交情。

當時夏老師在天津閉關,在天津閉關之後,誰也不見。那真是誰也不見,不像我這掛牌兒,我這牌兒就有好些人攔不住的,就好像那個巡警攔學生似的,那不是真攔,有些人還是闖進來了。那夏老師那兒是誰也進不去。所以,我問過我舅父,我說是,「我希望我將來到北京能見夏老師。」我舅父笑話我,說:「你想見?不是我告訴你了嘛,誰也不見,就見我嘛。」那是真的。爲什麼單見我舅父呢,因爲我舅父他有勸導之功,又兩個人一起研究佛法,這樣的一種彼此相知。我舅父也不打攪,也不要給這個主人添麻煩,都在天津租界,就是買了一大包烤白薯,去了一邊吃烤白薯,一邊提問題,一邊聽夏老師說。他那兒飯也吃了,給主人一點兒也不添麻煩,就是這樣,來聽夏老師講。

怎麼會引出這一段話,這一段話我本來想寫在《淨語》的序裏頭的,讓夏老師給我删掉了,夏老師不想顯露。所以這一段因緣,將來有機會我還要把它寫出來,再過一過,哈哈哈……。

我就到了重慶,我舅父也從南京逃到重慶。他所有的家財都完了,上不了船哪,在碼頭上堆的多少箱子,堆得好多好多,幾十個箱子,看著人你扛一個,他扛一個,都扛跑啦。所以到了重慶很苦,生活上很苦。我見了他幾次,去看他,談佛法談的很多。後來我就跟他說,我說是,「這些日子聽舅父這些個講啊,我也都確確都是相信,我也沒有疑惑了。不過我說我還有一個問題,就是現在,已經到了末法,人的根器更差啦,現在的人,修佛法的人,還有沒有成就的?」我說:「舅父你是國內國外閱人多矣,我想知道知道。」

他本來也就是這麼著跟大家說話,一聽我這個問題,他肅然起敬,端坐,默然,閉上眼睛,半天不開話,因爲,他知道我問的這個問題有分量。我這個問題不是隨便的一個問題,我這個問題,爲什麼要問這個問題,這個動機,那麼佛法是靈,但是現在的人根器不够了,大夥兒都修不成功,那麼我也無望啊。如果只要有一個人他能修成功,那我就可以努力試試。

他就知道我這個問題是很有分量,所以他就肅然起敬,端坐,半天不開聲。半天不開聲,睜開眼睛,回答了:「有,有一個,只有一個!」這一件事兒就確確是很不可思議。因爲在那個時候,才一九三幾年,他所見到的人裏頭,那就是更老一輩的還有很多呢,但是我舅父敢負責推薦的,那時候號稱多少大德呢,他都沒敢提呀,他能敢負責推薦的就只有一個,就是夏老師。所以夏老師他不讓我把這個,他給我删掉了,所以現在《淨語序》裏頭沒這一段兒,哈哈哈……,他給我删掉了,也是不願意讓人家知道。

就介紹整個夏老師的情况,閉關,就是這個如何到極樂世界,如何見佛,聽佛說法,如何七寶池八功德水,種種殊勝,佛的光明,種種他方世界多少人到極樂世界,種種都是殊勝的情況,在關中。這就是事一心多半能達到這一步。後來呀,這些還都是可說的,在這以後,更殊勝了,就沒法兒說了。這個沒法兒說了,那就是理一心的事情,理一心的事情這個境界非語言分別之所能知呀,開口便錯。所以夏老師在這個關中,閉關的時候,證入理一心,這個是確實。

但是三昧境界,他要相應,不像陀羅尼,這個陀羅尼他就殊勝。三昧境界是什麼呢,你在三昧之中,這三昧的一切都現前。你要是離開了這個,那就都沒有了,這是三昧中的境界。陀羅尼就沒關係,它叫不相應法。這個三昧是相應法,你清淨,如何如何,符合這個三昧的條件,你入了這個三昧,這個三昧中所有的境界就現前。你的心境不是如此,那麼你的這些境界就不現前,就稱爲相應法。

陀羅尼是不相應法,怎麼叫不相應呢,得了陀羅尼之後啊,你在煩惱,你只管煩惱,你只管駡人,你只管這兒做種種不如法的事情,他這個陀羅尼不失。還有,死了之後,不管你換什麼身體,它都不失。三昧,你今生得了三昧,來生他就往往就消弱了,或者就沒有了,但是陀羅尼不是這樣。所以他這還是三昧境界,但是到了晚年呢,又顯現,或者是更殊勝了,因爲難測。反正到了晚年,那就是所謂「常寂光中就時常見面」哪,所以說那個話,我在常寂光中看見劉居士怎麼怎麼樣,看到我怎麼,什麼受罪,哈哈哈……。我的受罪是很……。我常說,把我受的分成幾份,分給幾個人,這幾個人恐怕都活不了。

這個是……,所以就是現在又……,總之,而且今天也可以順便說一說,我就說:「現在看來呀,這個一切啊,這個事情越來越多啊,大家都是十分被動啊」,我說:「我想替白日新、黃福生問個問題呀,他們怎麼能夠在現在這個環境之中,能夠轉這個被動爲主動?」夏老師說:「當年張宗昌抄我的家」,頭一句抄家,「現在,張宗昌哪兒去了?我還在。對於這個你要信得及的話,你幹什麼都是主動,對於這個你信不及,你幹什麼都是被動。」

我當時就說,我說:「這個話太好了,這不僅是黃福生、白日新他們有用,就連我們都很需要啊。」就是說你要對於……,所以這個信心很要緊,你有這個信心,你看,妙極了嘛,這個文化大革命,大家都是抄家嘛,所以夏老師什麼都沒說,就是頭一句就說「抄我的家」。現在還都對了嘛,抄了家之後那個抄家的四人幫哪兒去了?他們在監獄裏頭,我們現在還在念佛,哈哈哈……,這都對了。因此這個我們就說佛法不虛。

所以今天哪,有這麼一個很殊勝的聚會,我已經二十幾年沒到這兒來了。所以當年,說這些問話的時候,夏老師就坐在這邊兒,我就是那個位子,就在這個情形之下說的,在這個屋裏頭。夏老師頭一見著我,說:「這回我可絕對不看了,我可就要走了。」那就是,就是六六年的文化大革命之前幾個月;「這回我可是真不看了,我走了。」這也如在目前。

那麼現在,剛才不是說了嘛,老師之法大弘啊。人家正在到處都在講這個經,《無量壽經》多少錄音帶,大家都在念,都在聽。不過,國內差一點,北京更差一點,就這麼一個情形。但是呢,這個交通發達,互相的影響很大,這種感染,總之不可思議。

今天我也很慚愧,就是把主要是夏老師他這個兩段的筆記,沒有敢全拿出來,這個時間不大够,擇重要的,重要的還都是作爲供養了,今天談了。這個另外《心經》的解釋呢,主要還是我舅父的解釋,所以這個南梅北夏今兒也在這兒碰頭兒,哈哈哈……,拿這個作爲我們今天這一會。

那麼,在目前這個形勢,這個這一類的聚會還是很稀有,應當珍重。這是不可能,明年還能這樣?還能這麼做?恐怕就不見得了。不是不能,我們總是謹慎一些。那須要謹慎,還是須要謹慎。我們這個佛法的事情,是主要在關起門來自己修。但是,這些道理我們要知道,就是不要把無爲法變成有爲法,把無漏法變成有漏法。怎麼用功都是好的,絕對真實不虛。

夏老師就是這個成功的一個例子。所以當年我問我舅父也就是這樣子,有沒有這樣例子?現在是不但我舅父回答了,我自個兒也親眼也看見了。那真是,那這不是現在一點兒也沒錯嗎,他答覆這個問題,頭一句就是,先說「我不看」,頭一句就是說那個「抄家」,說得很清楚。而且我們還不光是從這些事,從老師這個會集,他這個《無量壽經》的會集,他這個如果不是真正「宗說俱通」的人,這是絕對不可能啊。

所以現在大家這麼信,現在是印了又印,講了又講,聽了又聽,作了錄音帶,請了這個傳音科的負責人念的《無量壽經》,大夥兒到了新加坡馬上又複製一千份。這都不是偶然,這也更不是什麼什麼關係,就是說這是真實的嘛,這個它消除了這些人爲障礙就是如此。在北京的這個障礙特大,大家要知道,這個障礙特大。那麼,我們在這個地方我們還能如此,這也是我們的因緣特勝啊。所以大家就是,有這麼一個給我們作榜樣的人嘛,他就降生於這個世界嘛,也就父母所生,那成功了。要都沒有,咱們就算了;這不在眼面前的嘛,就是成功了嘛。

而且這個成功的人物啊,你越近的人越看不見。這個拿破侖,都說他是英雄,但有兩個人不說拿破侖是英雄,一個是拿破侖的愛人,拿破侖的老婆,他夫人;一個是他的勤務兵,他不承認拿破侖是英雄。所以後來就說,外國人說,房侍眼睛裏頭沒有英雄,就是說這個侍者、房室裏頭伺候的人,中國的話就勤務兵眼睛裏頭沒英雄。你什麼戰鬥英雄,在勤務兵眼睛裏看都尋常的很。他看他也是一樣,跟人一樣這麼吃飯什麼這一套,所以很近的人就是往往反而忽略了。

這個事也是必然,所以遠來的和尚會念經。但是夏老師他這個不管如何,所以夏老師過生日那個時候我作了一個壽讚。夏老師,大家都叫他老師,都恭敬,啊,多少人哪,但裏頭是慕名的多呀,尊敬也是尊敬,真正能夠知道老師的人很少。但是不管你怎麼樣,你是慕名也罷,你是真尊敬也罷,你是知音也罷,只要能够接觸,都是,所得的福都是無量的。所以「聞聲睹影,萬福攸同」啊,這讚歎,這不是過於讚歎。

那麼,今天咱們這個法聖發心,大家又相聚一堂,在這個地方意義非常深。正好這《無量壽經》目前正在放光,所以大家也應當是這個……,這一些個情況,當然夏老師在常寂光中早就知道了,用不著我們彙報。他是很清楚,也是離不開夏老師的加持。那麼總之這是一個很殊勝的果。

那麼我們呢,就來繼承啊。所以,夏老師常常感歎「哎呀」,說:「我是把這個礦都挖出來了,就是沒有力量再往下挖了。」後來我說了一句話,我說:「我們接力賽跑啊。」接棒,後頭還有人接棒啊。夏老師很贊成,說:「接力賽跑好。」所以今天就是大家,咱們大家接力呀,把夏老師這一個法幢啊,咱們各盡所能,能做多少是多少。

最大的接棒是什麼呀?就是念!不是要怎麼弘揚啊,是不是。就是說你不自覺就不能覺他,所以我們求自覺啊。所以今天就以這個話,作爲供養。我這耽誤大家時間很不少,向大家道歉,我就到這兒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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