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始終不是方法問題 而是覺悟問題

(某參訪者問了許多修行細節方面的問題,如「念佛聲音大一點好﹖還是小一點好﹖」之類,黃老當時勉力回答了大多數的問題,事後黃老對弟子開示。)

黃老開示:這樣之類的問題,這些問題就是說,怎麼都可以,好多問題怎麼都可以。很多人都老認為這是個方法的問題,總想找一個好的方法,這始終不是個方法問題,而是個覺悟問題,不是方法問題。

所以禪宗它就是一個尊貴,一個功勳嘛,禪宗是尊貴一路。太子,封建的時候,那個太子一生下來,小把戲,開國元勳看見太子是磕頭的。他有汗馬功勞,他年歲這麼大,看見小把戲磕頭啊。小把戲為什麼啊?他尊貴。他沒有功勞、沒有能力,什麼也不行,比這些文武大臣,他比誰也比不了,但是他尊貴。這些元勳都有功勞,有功勳,所以在禪宗裏頭是重這個尊貴,不重視這個功勳。這個是個特點。

那天有個人說見地,說他老是強調見地,我說禪宗是這樣,「祇貴子見地,不貴子行持。」我所重視的是你的見地,不是你的行持,所以你不怕破戒、不怕壞了行持,只怕壞了見。你見要是壞了,那就不好救。你這個見要是錯了,你一會兒犯了錯,犯了什麼大罪,你可以懺悔,你可以改啊,因為你知道,你不是認為那麼做是對啊。你要是見是錯的,現在是「人不為己,天誅地滅」,那些個北京的「不殺窮人不富」,你不把窮人拿他勒死他,你不會富啊。這個見就是錯誤的嘛,是吧。見錯了沒辦法,所以尊貴一路就是見,這是重這個尊貴,只貴子見地。你只要知有,那怕在煩惱無明之中,都是尊貴,所以尊貴一路就是不同,雖然是個小娃娃。

所以這發菩提心就像迦陵頻伽,雖然還是在殼裏頭,它已經勝過一切鳥,尊貴。功勳,你那種種汗馬功勞、種種安邦治國,很好啊,但是你總之是你要想當皇帝,就是造反,就滅門九族,這比方就是這樣。所以大家現在很多人只知道功勳,不知道尊貴。你這不可能尊貴,你要想尊貴,你就是造反了,你要滅門九族的。從功勳路上不可能,就是,所以禪宗是稱為一個尊貴一路,功勳一路。我們把它統一起來,我們重視尊貴,也不捨功勳,就是這樣,但不是依靠這個功勳。不取不捨嘛,幹嘛要捨,這麼去看待的,這裏頭你可以封王拜相,做皇帝是非份之想,你要是有個大臣只想做皇帝,根本就不忠,呵呵呵,根本就是奸臣,呵呵呵。

(問:師父講的功勳是否就是比喻福,福慧雙修?)

黃老答:也是福。福它不就是……,〔達摩對〕梁武帝說嘛:「你沒有功德」,是有福,承認是有福,也只能到這個地方,他就不承認他這個,「你沒有功德」。所以從功德的角度上那就是,但我們還是福慧雙修。

禪宗他這裏頭就是所謂的「直趨向上」,這個「直趨」,所以你說廟裏修的老和尚難道不叫人行善、不叫人做功德?但德山他統統都罵:「這都是妓女,這都是狐狸,吐狐狸的口水。」他就是持別讓大家重視尊貴這一路。而那些功德還就是……,佛就要行善嘛,善男子善女人,一切要行善。所以那個鳥窠禪師……,弟子會通,待了許多年,他也不給他說法,他只好說:「師父,我走了。」「你幹嘛要走?」他說:「我到別處去求佛法去。」「哦,你想求佛法,你怎麼不早說呢,我這兒也有嘛,何必走呢?」他就磕頭頂禮,求師父給我說佛法。他身上找出一個布毛,把布毛呼呼一吹,這說佛法了,那弟子開悟了。弟子開悟了,白居易聽見了,白居易那時是太守,那不是他有《琵琶行》:「潯陽江頭夜送客」,潯陽就是九江。就跑去見他,上山去見,他也想給他吹吹布毛,讓他開悟。他頂禮,頂禮求師父說法。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」「咳!這三歲小孩會說的話。」哈哈哈……,白居易不滿意,三歲小孩就會說的。三歲小孩就會說的,「八十翁翁行不得」,八十老翁也沒做到。那是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」所以在鳥窠,他這個還是平等的,吹布毛跟「諸惡莫作,眾善奉行。」而確實是三歲小孩會說,你叫他照所講的,他說得出來,而真正做到這樣子,八十老翁也做不到。種種惡都不做,種種善都奉行,很不容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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