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、藏教所攝 (之四)

[解]:(二) 廣狹自在無礙門。《大疏》云:「如徑尺之鏡,見千里之影。」蓋鏡喻狹,而千里之影喻廣也。  

第二、「廣狹自在無礙門」。「廣」是很寬廣,「狹」是很窄,廣和狹很自在,這個廣和狹是空間的東西,這就打破我們空間的這些概念。所以愛因斯坦他發明這個「相對論」以後,他就知道,他說:「這個空間、時間都是來於人類的錯覺。」所以我們大的只能容小的,小的不能容大的;寬的能容窄的,窄的不能容寬的,這種種的概念,從科學說,就來源於我們的錯覺啊。他們這個說法就比從前牛頓進步多了。

「錯覺」就跟咱們佛教的名詞「妄想」很接近了,「錯」跟「妄」差不多,「覺」跟「想」差不多,他們就有所進步,這是靠攏。但是科學究竟總是有侷限的,當然靠攏是可以。但有的人現在以為科學,佛法就是這些道理,那又把佛教庸俗化了。就是這一些道理可以使得我們理解、相信這一些,有好處。

底下我們先舉個例子,《大疏》就舉個例子。

「如徑尺之鏡」,一尺大的一個鏡子。「見十里之影」,他可以看見十里的影子。「徑」是很窄,「十里」很廣。在第一次歐戰的時候,德國的間諜在山頂上砌了一個圓頂的房子,在房頂的尖上安一個透鏡,因此他就在這屋子裡頭,全山任何地方的行動,以至於山底下的行動他都看得見。這是世間上的辦法,利用這些儀器,廣狹可以自在,所以窄的鏡子看見十里的影子。

[解]:本經〈發大誓願品〉云:「所居佛刹.廣博嚴淨.光瑩如鏡。徹照十方無量無數。不可思議.諸佛世界。」以一刹之力用,遍徹十方,是為廣。一刹之相不壞,是為狹。力用無限之廣與一法之狹,不相妨礙,各個自在,故名廣狹自在無礙。

我們經裡頭,〈發大誓願品〉裡說,「所居佛剎.廣博嚴淨」,很廣大,很寬廣,「博」也是大,很莊嚴,很清淨;「光瑩如鏡」,光啊,瑩潔啊,像鏡子一樣,「徹照十方無量無數。不可思議.諸佛世界。」這極樂世界的佛剎,可以照到十方無量無數不可思議那麼多的諸佛世界。

一個佛剎是狹,諸佛世界是廣,這廣狹就自在啊,這狹中就可以照到這個廣。所以一個剎的力量和作用就遍徹了十方,這十方就是廣;遍徹十方,而一剎還是一剎之相,還是如故,不是說一廣之後就剩了「廣」了沒有這個「一」了;這「一」還照樣是「一」,這個「一」就是狹。力量無限的「廣」和一法的「狹」不相妨礙,各個自在,各個自在地出現,所以稱為「廣狹自在」。

[解]:又「欲見諸佛淨國莊嚴。悉於寶樹間見。猶如明鏡.睹其面像。」亦復如是,同明廣狹自在之玄門。

還有,「欲見諸佛淨國莊嚴。悉於寶樹間見。猶如明鏡.睹其面像。」在極樂世界,你要想看任何一個佛國,在這個寶樹裡頭就可以看見了,就跟鏡子一樣;「睹」就是看,像鏡子看見自己的像一樣,可以在這個樹裡頭,看見十方佛國的情況。這都是「廣狹自在」的意思。

[解]:(三) 一多相容不同門。《大疏》云:「若一室之千燈,光光相涉。」蓋一中有多,多中有一,是為相容。而一多之相不失,是為不同。  

第三、是「一多相容不同門」。他就說:「若一室之千燈,光光相涉。」如一間屋子裡頭有一千盞燈,光跟光都涉入。這間屋子裡頭,這兒有兩個燈管,那兒有兩個燈管,四個燈管,四個燈管發的光就遍滿咱們這一個屋子,對不對?

每一個燈管是「一」,整個四這是「多」,但是咱們這兒有光,你說我這隻手是哪個燈管的〔光〕?這隻手是哪個燈管的〔光〕?能分嗎?到處的光,都是四個燈所發的。然而四個燈各有四個燈的光,你關掉一個,暗一點,再關掉一個,暗一點,再關掉一個,四個都關就沒了,各有各的光。

每一個光遍全屋子,每一個燈的光之中就包括了其餘三個燈管的光;這個燈的光包括那邊燈的光,那邊燈的光包括這邊燈的光,這叫「相容」 ── 一和多相容。當然四個燈包括每個燈的光,這誰都好懂。可是現在一個燈光之中就包括了四個燈的光,你能分嗎?你能分嗎?你要能分,我就把這話取消;因為你不能分。只要是有光,這一個光是它所在的地方,這一個光裡頭又包括了其他的光;中間的還沒開,中間開起來也是如此。「千燈」就這個比喻。

[解]:《華嚴.盧舍那佛品》云:「以一國土滿十方。十方入一亦無餘。世界本相亦不壞。無比功德故應爾。」

所以《華嚴》,「以一佛國滿十方」,一個佛國就遍滿十方,「一」就廣了。「十方入一亦無餘」,「十方」進到「一」裡面,就好像一個燈光滿全屋,多燈的光入到一個裡頭也沒有富餘。「世界本相亦不壞」,各個世界的本相也不壞,燈還各個是燈,「無比功德故應爾。」這由於什麼緣故?由於佛國無比的功德,所以自然是如此了。這就是「一多相容」之義。

上頭這句話是《華嚴》裡面的。我們《無量壽經》裡頭怎麼說呢?

[解]:本經中彌陀「寶香普熏願」文云:「國土所有一切萬物.皆以無量寶香合成。其香普熏十方世界。」彼國萬物中任何一物,皆為無量寶香所成。以無量香入於一物,表一切法入於一法,表一多相容。

我們《無量壽經》講到這個寶香,「國土所有一切萬物.皆以無量寶香合成。」國土裡頭的一個幡幢,一個寶啊,等等的,花呀、葉呀,都是無量寶香所合成的,所以它「一」裡頭就有「多」。這個香普薰一切世界。你看,「多」的香入到「一」個東西裡頭了,這一個東西又放香,放香就薰十方世界,所以「多」入了「一」,「一」又遍「多」,這是咱們經裡頭的話。極樂世界的萬物,任何一個東西,都是無量寶香所合成的,所以無量香入在一個東西裡頭了,這就表示一切法入於一法 ── 一多就相容。

[解]:又一物之一相,與眾香之多相共存,表兩相不同之義。又此香遍於十方,復明一法遍於多法,更顯一多相容不同之妙。

「又一物之一相」,一個物它自己這個「一」的這個相(它是眾香所成),與眾香這個「多」的相是共存;又有「一」又有「多」,不因為「多」了就沒有「一」,「一」了就沒有「多」,都共存。而兩相還是兩相,各自清清楚楚的。而這個香一放又遍十方,就說明這個一法又遍於多。所以「多」入於「一」,「一」不壞;「一」又還放光,又「多」,更顯「一多相容不同」之妙。這就是第三,「一多相容」。

在我們現在這個世界,我們可以舉個例。咱們現在電視大家都看,中央台有兩個,北京台有兩個,而且還可以收更多的台。這個無線電波,各個台有無線電波,多的你一調對了,中央台出來了;一換,北京台出來了。那不就是說,中央台、北京台,等等台就都在你這個電視機這裡?要什麼,什麼就出現哪,就在你這個機這個地方。不是「一切」都在這兒存在嗎?這個多,各個台的電波,就入在你這一塊了,都在這兒,都有啊。正你這個「一」在這出現的時候,很清楚,一點不受影響。不是說這個電台,這個螢幕上,這片是北京,那片是中央,那就不成東西了。「一」就很清楚是「一」呀,你一換開關,馬上那個別的台出現了;不要把它請來,它就在這兒。所以它的「多」也是在這存在,彼此都相容。所以這「一多相容」,從這個比方,也是一個例證。

[解]:(四) 諸法相即自在門。上顯相容,此表相即。晉譯《華嚴.十住品》云:「一即是多,多即是一。」

上面是「相容」,底下是「相即」。「容」呢,是你包括我,我包括你;你這個燈的光包括那個燈的光,是相容。我們說,這一個東西包括很多香,這是相容,把許多香包括在裡頭。

這個「相即」呢?「容」是「包括」的意思,「即」是「就是」的意思。「色即是空,空即是色」,空就是色,色就是空;「即」,「就是」之義。所以上頭講的「相容」,這個講「相即」。晉譯的《華嚴》是《六十華嚴》,唐譯是《八十華嚴》;「一即是多,多即是一」,《六十華嚴》有這個話,這是「相即」,「多」跟「一」相即,這就叫「諸法相即」 ── 一切法,這個法就是那個法。

[解]:譬如水之與波,以水喻一,以波喻多。波即是水,水即是波,彼此相即,而各自在,故云相即自在。 

就像水跟波。波有多少多少波,水是一,水生了很多很多波。波是什麼?波不就是水嗎!波是石頭?波是火?波是土?都不是,是木頭?波就是水呀!波就是水,就是「波即是水」呀!波就是水,「水即是波」,但是水上生了波了,波有大波小波,種種的波,千波萬波,一時都波動,都出來了。

那北海的水,要沒有波的時候,水裡就出月亮了。這一有風一刮,這波一動,月亮在水裡就出不來了。所以這個「波」跟「水」呀〔相即〕,然而它自在呀!波和水,水就是波,波就是水。但是水還能出現波,波有波的形相,波有波的作用,都存在,所以「一多相即而自在」。

[解]:又《大疏》云:「如金與金色,二不相離。」

這《華嚴》的《大疏》,他講這個玄門,他就舉個例:「如金與金色,二不相離。」即是金跟金的色,黃金之色跟黃金,這是「相即」的,這個色不離開金,金也不離開這個色,這兩個不能分哪,是吧?是「相即」。

在本經裡頭什麼地方呢?

[解]:〈法藏因地品〉云:「世尊能演一音聲  有情各個隨類解  又能現一妙色身  普使眾生隨類見。」亦明一音中一切音,一身中一切身,一切即一,一即一切,多即是一,一即是多,如水與波,一水多波是相即自在之義也。

本經裡頭,「世尊能演一音聲  有情各個隨類解  又能現一妙色身  普使眾生隨類見」。世尊能演一個音聲,但是聽的人各個各個得到不同的理解。咱們就很難,頭一個很難是什麼?我要說話,廣東人就不懂,外國人更不懂了,那就要到時候翻譯,要「一譯通」。說要開會,多少多少人作翻譯,多少多少耳機子,多少人忙得不得了,不然都不懂。這還是一個簡單的,還有這裡頭的道理呢,那就更深奧了。但是,佛這一個音聲裡頭,能使各個不同的眾生隨其本類,而得到他的理解。你看!

「又能現一妙色身  普使眾生隨類見」。現一個身,而各個眾生所見不一樣。各個眾生所見的這個身,跟如來的這個身,他就是一個啊,所以他是「相即」,不是兩個呀,但是大家所見不一樣。

就是說,咱們現在舍利也都有這個情況。這個佛牙沒有進佛牙塔的時候,我們很多人曾經去看過,那看得很詳細。大家所看不一樣,前後看也可以不一樣,但是總之就是一個佛牙。那麼,它為什麼有多的相呢?最近還有一個人拍了照,那個佛牙在塔裡放光呢,各個所見不同。這是佛協的秘書告訴我的,斯里蘭卡公使的女兒,幾歲,她去看,看見佛牙,她說就是一尊佛。她爸爸怎麼看也看不出佛來,就是那個牙。所以這就是證明這個話,「眾生各個隨類見」。這個「現一妙色身」,大家……,所以一個牙都是如此。

我自己看見就很有意思。我頭一次看見,整個就像那個圖片上畫的顏色一樣,有點像田黃圖章,黃色圖章的樣子。後來我磕了很多頭,磕過再去看哪,它是一個長方的了,在這條側面上正中間一條白線,這是第一次。第二次再去看,就全部是白的了,白極了。第三次看,跟第一次整個相反,整個是白的,在這個側面上,這有一條淡黃淡黃像象牙似的線。

第一次看,是黃的牙,裡頭有一條白的線;第二次全是白;第三次……,那天大家看的都很不一樣。還有阿育王寺的舍利,那當時各個人看,各個不一樣。所以現在這些事情,這都是「相即」之說。所以這些個相跟那個佛牙,它是「相即」的,是「一」,但是大家所見的「多」,「一」和「多」就「相即」了。

[解]:又經中〈歌嘆佛德品〉云:「其所散華.即於空中.合為一華。華皆向下.端圓周匝。化成華蓋。」多花成一花,故多即是一。一花中含多花,故一即是多也。

又經中〈歌嘆佛德品〉,散的花在空中合為一個花。大家在極樂世界去散花,所散的花在空中成為一個花,這個花就向下,成為一個花的蓋。所以多花成了一個花蓋,這多就成了一了,一個花就含了多的花,所以一即是多,多即是一。從這個地方的「即」,說明一和多是相即的。「一」,都是花,那成為花蓋是「一」;花蓋中有朵朵的花,這是「多」,這就是「諸法相即自在」。

今天的時間稍微過了幾分鐘,就到這兒。下一次嘛,就可以把這個「十玄」談完了。談完之後,我們這個學期呢,我們八次,多掌握這個重點,讓它突出一點,所以這個進度可以比較快。但是大家如果願意研究的話呢,自學的時候,把沒講到的部分,大家辛苦一點,自己看一看。好,謝謝大家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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