抉擇見大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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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句話,先要敬禮具恩金剛上師貢噶呼圖克圖。這是恩師呀,所以在我們轉述上師的開示之前,先要向上師蓮花足下恭敬頂禮。

貢噶上師是當代稀有的大德,是諾那祖師推薦的。諾那祖師是來到咱們中國漢人區域的頭一位祖師,這是特別殊勝的因緣。所以現在有些殊勝的因緣,這是一件事,紅白教到中國來是個殊勝因緣;《無量壽經》的善本出現是個殊勝因緣。這都是從古到今前所未有的,過去沒有來過。而且是經過一種苦難。前一生的達賴把諾那祖師關在土牢裏頭,給毒藥吃,不放出來。他是從土牢裏逃出來的,西藏是不能待了,他是逃犯,所以逃到印度,又渡過海到了北京,這樣才開始。後來到了南京,南京有很多人皈依。那麽,要回西康嘛,就要給推薦,再要請,請誰呢,就請貢噶上師。一方面咱們許多金剛同學去請,一方面諾那祖師自己去求貢噶上師,求他發慈悲心,因爲到漢地來弘法不是容易事,這才來。這兩位先後接力的工作,正好前面有人開始,後面繼續上來了,這才創開一個局面。創開這個局面不是很久的事情,也就是七、八十年之內的事情,這一兩代人之間的事情,所以這是一個很殊勝的因緣。

這些上師,用現在的密宗語言說,都是開大圓滿見的人。大圓滿見要開,這個「開」不是聽講什麽什麽所能得到的,甚至也不是單純修法所能得到的。能開和不能開這很有區別,天淵之別,能開的是少數。這在密法說是開大圓滿見,在禪宗說就是開悟的人,這都是非常稀有。因此這一些說法、一些開示就極爲寶貴,極爲寶貴。

「見者」,於內外輪寂一切法決定其體性而印持之無有動搖者也。各因其體性知解而有種種不同。試略述如左:

貢噶上師講授這個《抉擇見》,抉擇,說的通俗一點,就是你怎麽來做決定,這個修法應該如何、不應該如何,這裏頭要有一個鑑別,有一個選擇。要抉擇這一切,首先要有一個「見」。這個「見」,最粗淺地說就是你的見解、看法、觀點,你對於事情是怎麽個看法,什麽觀點。而這個「見」更帶有一種決定、固定的意思,因爲看法是可以變的,觀點有時也是可以變的,我對於這個事是這個觀點,對於那個事是那個觀點。

而「見」這個事,貢噶上師有個定義,這個定義就是頭一行的話。「見」者是什麽呢?「見」這個東西是什麽呢?這個字指的是什麽呢?「乃是內外輪寂一切法」。「內」就是咱們佛教以內的,這叫內。「外」嘛,佛教之外的就是外。「輪」呢,輪迴。輪迴就是世間這一切生死輪迴,這六道,包括天,輪迴之內的這些事情。「寂」呢,就是寂滅。和尚過去了稱爲圓寂,這又是一個尊稱,只有佛才可以說圓寂,現在大家都通用了。「寂」,就是空寂。圓寂是什麽呢?實際就是涅槃的意思。涅槃有三德:法身德、般若德、解脫德,涅槃就是佛所證的最究竟的德。由於般若而恢復了法身而徹底得到了解脫,要嚴格說應該讀解(音謝)脫,這樣就是寂。

這佛教以內、佛教以外,這「內外」是個對立的,而「輪寂」又是一個對立的,輪迴是涅槃生死。寂是一切都寂滅了,一切萬德圓寂是萬德都圓滿了,一切惑都寂滅了,疑惑都寂滅了,業力都寂滅了。這是一個解脫的境界,另一個是纏縛的境界,這是兩種。這不就四種了嗎,內、外、輪、寂。

「一切法」,「法」這個字,常常大家會誤會,就說「佛法僧」的法就是代表佛教導我們的法。事實上佛經上所說的這個「法」字意思很廣,它是概括一切,一切事、一切物、一切有形的無形的,講的道理,這些個概念,都是所謂「法」,不是說傳一個法叫做「法」,或那個法律叫做「法」。「一切有爲法」,就指著事情、東西、這些概念、一些個道理,種種種種的,凡所有的,都可以用一個通用的稱呼叫做「法」,沒有一樣是不能叫做「法」的。所以「法」不能當作是一個儀軌這麼來看,那要這麼看「一切有爲法,如夢幻泡影」就不好講了。這一切,不管你是什麽,是人、是桌椅板凳,還是一條道理,或者一個什麽原則,什麽什麽一切,一個語言、一個思想、一個起心動念,這都屬於「法」。那麼「一切法」就指一切這一些,這就很廣了。

這個「見」是什麽呢?就是對於內的、外的、輪迴的、涅槃的這樣一切的法,這就無所不包括了。佛教以內的、佛教以外的、這輪迴六道的、超出輪迴的,這所有一切的法,一切事、物、言、行、道理,有相的、無相的、有形的、無形的,這一切一切。對於這一切一切我們要「決定其體性而印持之」。

這些東西是什麽?我們要知道它是什麽體、什麽性質、什麽本性,這個「見」就是這樣。我們對於這一切一切的法要認知它是什麽體、什麽性,而且這麽去印持之,很堅固地這麽去看,就這麽去認爲。「印」就跟蓋圖章似的,一蓋,這文字就出來了。這個見就是這樣,什麽東西來,你這個見解就是這樣的。

比方像凡夫見,他就認爲現在咱們這個世界的一切一切都是真實的,功名富貴都是很有趣味的,他執爲是真實的東西,你說的那些都是假的,這是真的。今天吃好的就很舒服,東西吃不下口就不好吃,就不舒服嘛,這一切一切不都很真實嗎?好,就知道它好;不好,就知道它不好,這還不真實嗎?摸得著看得見。因此只有這些摸得著看得見的,這是實在有的,這一些享受是我應當追求的。你對於一切事物就這麽看,它的體就是世間所有皆真實,它的性質就如它所顯現,必須摸得著看得見才真實有,我能夠體會到的、能夠嘗得出來的,這才是真實的。

「印持之」,就老是這麽想,而且很自然,就跟蓋圖章似的,一蓋就出來了。不用很費事,不須要坐下來慢慢地一點一點想才是這麽想,就是自自然然地就這麽看,這叫做見。所以就比咱們所謂的看法、觀點更帶普遍性和固定、肯定,所以這個「見」它是很徹底的,很自然的。用印的,你就不用再去一筆一筆寫,寫個黃字、念字、祖字,這一蓋就是  黃念祖。這就是這個比方。而且你持之,它老是這樣,不是今天我這麽想,明天我又那麽想。一個人是唯物主義者,他就是唯物的,不會一會兒唯物,一會兒唯心,這就不叫「見」了。肯定我就是唯物了,那你這個唯心就都錯,這就是唯物的見。「見」字就是這個意思。

而這個「見」,是對於內、外、輪迴、涅槃這一切法,我們怎麽去認識它的本體和本性,我們成了一個看法,很堅決而且很自然地,就形成這一套所謂的瞭解、看法。這個瞭解和看法加上這些形容詞,這不是一時的,而且是「無有動搖」的,這就叫做「見」。那麽,你不是要認識這每一種見的體性嗎?所以這些見它也就有了體性了。這個見本身也有它這個見本身的一種特別的性質,這個性質它的所知所解也有種種的不同,所以「見」就有好多好多種類。

我們要談「抉擇見」,對於「見」字先要有一個瞭解,相當於我們的見解、看法、觀點,但是比這個要堅固、牢定,對於一個人說,就是他這樣一套固定的、固執的、決定的一些看法。所以這就成了修行中第一個問題。所以密宗叫做「決定見宗」,就是在這個「見」上起了一個決定的作用,並且把「見」做在最主要的地位去對待,以這個爲宗旨,所以稱爲「決定見宗」。 因為密宗講什麽呢?講見、修、行、果這四步。《華嚴》宗講信、解、行、證。密宗講「見」,「修」、「行」那就是第二步、第三步,「果」,得的什麽果。

打個比方吧,修行等於走路,果等於到家。我要回家,我要走路,首先要知道方向,方向就是「見」。你家在哪兒?我選擇哪條道路?我選擇什麽樣的工具?這是第一步。不管是世間法還是(出世間法)都有這第一步。我要回去,要買哪一班的飛機,是要先到紐約,再到東京,應該要這麽走,是不是?你要是先到南美,南美又到非洲,再這麽繞來繞去,這個路線就麻煩了,這就是方向不對,所以這個「見」就很有重要性。

他爲什麽有的就這麽走呢?因爲他就是這麽去的,我就相信這個道,這很直捷很了當,我也按他以前的經驗這麽辦,對我就有了幫助。如果我瞎闖,就認識不到這兒了。這就有很大的關係,你要怎麽走,走就跟這是決定的,這個抉擇你決了。如同走路去遊覽北京,買了一張北京地圖,你先從地圖上找,看了之後,你是什麽路線,看對了,走起來就方便。所以走的問題首先決定於你所定的方向,你這個「見」。所以修行跟這個見不可分,這都正確之後,只要堅持下去,就到了地方,要去故宮就到了故宮,要去天壇就到了天壇。

所以後頭怎麽走,以及那個果,決定於你最初的那個方向,那個決定是首要的。你這個錯了,你越跑得快,走得越遠,你達到目的地就越慢,你得退回來啊。所以「決定見宗」的道理就在這兒,但是這個「見」在說明上比這個比方還要深入得多。所以我們就是要有一個「決定見宗」作爲首要的地位,所以見、修、行、果,見在第一位。

前頭是貢噶上師給的定義,讓我們知道這個見比我們所謂的見解、看法、觀點,意思要深刻一些。剛才說的只是一件事,對於整個宇宙、人生,對於一切一切,一個總的一個對待,這樣一個方向性的想法、看法、和觀點,就是你思想深處那個做主的東西,這個是「見」。那麽「見」的重要性就很清楚。因此,我們既然有多種的「見」,那麼我們就要在這「見」上要有所瞭解,要有所抉擇,這叫「抉擇見」。那我們到底應該是什麽「見」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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