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會之四 南能北秀未容偏

所以這個再說一樁公案,這是王陽明啊,王陽明是本來要出家的,當時他遇見那個高僧跟他說,現在佛教人才很多,因爲那時侯人才確實是很鼎盛啊,那明朝的四大高僧都在那個時候,憨山、蓮池、蕅益、紫柏都那個時候,所以人才很多啊,儒家沒有人哪,他是這麽一個思想去研究儒的。想出家,佛教人很多,說你可以甭來了。所以我在莫干山的時候,天池寺那兒有個碑,那是個老方丈的,也是清朝人,早年的清朝人了,他就看王陽明的著作開悟的。王陽明有最重要的兩個弟子,一個也姓王叫王龍溪,還有一個我記不十分準了,可能是姓錢。這兩個人有一天就在那兒交流心得體會吧,就老師的這個教化他是怎麽體會的。那位就說了,他說是,講那個「致知格物,正心誠意」啊,這是儒家的基本的道理。

他說是:「無善無惡是心之體,有善有惡是意之動。」「正心誠意」,一個「心」一個「意」嘛。心的體是沒有善沒有惡的。你思想一動了,意之一動,就有善有惡了,就分了嘛,就動了念了嘛,所以有善有惡是意之動。「知善知惡是良知」,你知道什麽叫善、知道什麽是惡,這個是良知。所以這個王陽明講「致良知」啊,我們就是要有良知,你就得分辨得清清楚楚啊,不是越來越糊塗,心中無東西不是糊塗啊,大家要知道,清清楚楚啊,知善知惡是良知。什麽叫「格物」呢,講得最好了。「止惡行善是格物」,惡,我停止了,我去行善,這個叫「格」物。不是去研究外頭那個烟囪是怎麽做的,樹是怎麽長的,不是研究那個。他這個完全是王陽明的講學的精華,他總結了這四句。那個王龍溪就說:「不對,不對,不對!我完全不是你這個觀點。」他跟老師不一樣啊。「那你說。」

王龍溪就說了:「心,無善無惡。」這跟他那句一樣,所謂「無善無惡心之體」;第二句呢,「知善知惡是意之動」;意,「意,無善無惡」;知,「知,無善無惡」;物,格物,「物,無善無惡」。這兩個人意見不一樣了,這一切都沒有什麽叫善惡。就到了王陽明那兒去了。王陽明一聽很高興,「哎呀,我很高興,我很早想給大家這麽講,我不敢講啊,怕大家根器不够接不上,所以只講前頭那四句,『無善無惡心之體,有善有惡意之動,知善知惡是良知,止惡行善是格物。』只能講這幾句啊,現在你們自己能體會到這裏,我很高興啊。」

所以這八段話,那個有善有惡有分別的就是相當於神秀,這個王龍溪的一切無善無惡就相當於六祖,就是這個比喻。現在我們怎麽著呢,我們可以這八句一塊兒用,可以這八句一塊兒用,哈哈…,八句一塊兒用。也就是夏老師的話:「南能北秀未容偏」。對南邊的六祖慧能,南能;北秀是神秀,這兩個你不能偏到哪一邊去,哈哈哈…。所以你這兩個一塊兒重視,不矛盾。

所以真正說到在究竟上,這個「一」、這個「誠」,那就是一絲一毫都不掛。所以從前貢師老說,「赤裸裸,赤裸裸一絲不掛」,就是這個意思。爲什麽密宗有的像一件衣服不穿呢,那幹什麽呀?啓發你啊,你的心應該這樣,都是表法呀。有的人不懂,以爲是表現人體美呢,他們把我們庸俗化了,以爲我們也是人體美、健康美。我們表的是心啊,一絲不掛呀!所以,一絲不掛,有個一心不亂,掛這一絲,你就一心不亂不了了。這就是極殊勝的話。所以,一上來你自己怎麽開始用功,那還就是前頭那一些啊,就是說知道善、知道惡,不要去再造惡,去行善哪,這個下手就得這樣,勸人也得是這樣。可是你還得知道,說到究竟,心、意、知、物,都無善無惡,一切是無分別的,一切是本來究竟清淨的。你看貢師不是說,「這一切是本來清淨的。」有什麽叫善惡啊,有什麽叫分別啊!所以你們看密宗那個供的東西,都是極髒的東西拿來供佛,什麽意思呀?本來是清淨的,哪裏有清淨、有髒啊。你心裏頭有髒,它就髒。到了這些地方,這些法就高了。所以我們就是說,自覺也須要有這兩方面,覺他更需要。

所以夏老師這個話,咱們把它作一些補充,我們就是要知道什麽是誠、什麽是真,什麽是僞,什麽是假、什麽是邪呀。而且這個往生必須得發心,你們要發心就是要發真實的菩提心,這是一個先決條件,所以這個問題我們今天就介紹到這兒。今天可能只解決兩個問題,底下就是念佛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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